“这次真的要感谢太多，尤其是童医生。”一身轻松的许诺（化名）来到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滨江院区复诊，并对该院全科医学科童钰铃医师表示感谢。回想起半个月前飞机上惊心动魄的一幕，许诺既是后怕，又是满满的感激。

医生在家休息时接到紧急求助

10月1日晚上7点半，难得休息的童钰铃医师在家陪女儿玩耍，忽然手机震动了，是一则语音通话请求，紧接着便是“救命！紧急情况！”六个字出现在微信对话框里。童钰铃来不及思考，赶紧接通第二次语音请求。

电话那边是一个刚刚出院的病人家属：“童医师，我们现在正在飞机上，许诺说又开始了手脚发麻，无力的症状，刚刚拉了4次，后来直接晕倒了。”“现在人醒过来，但情绪很激动，说呼吸没力气，胸闷，刚刚有点低烧，已经把那包枸橼酸钾泡了500ml，喝了250ml。”

童钰铃说，许诺是她国庆前从急诊“捞上来”的病人，之前许诺家人曾经因为骨科手术在她的病房住院，后来两家人就成为了朋友，互留了电话和微信。“9月24日我接到她的电话，说自己躺在抢救室，低钾，我就去急诊看她，感觉不是单纯的低钾血症，就收到了病房。”

也是那次住院，许诺最终被确诊为风湿免疫系统疾病，干燥综合征，肾小管酸中毒。

“简单说就是因为风湿免疫系统出了问题，肾脏的平衡功能受到了影响。人体是一个稳定的系统，酸碱度、电解质和水分在一定的范围内保持稳定。肾脏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器官，这个病人就是从尿液大量丢失钾、磷、尿酸等，而氢离子排泄障碍，所以她呈现一个酸中毒、低钾、低磷、低尿酸、轻度尿崩等表现。”童钰玲说，实际上许诺病史已经有4-5年但自己并不清楚，正常饮食的情况下，都无法稳定正常的电解质和酸碱平衡，稍有点风吹草动，比如拉肚子，都会引发大事故。一般患者需要每天补充枸橼酸钾，而且需要根据尿量调整剂量，才能维持平衡。

童钰铃说，许诺一家原本计划了国庆欧洲旅游，也知会过她旅行安排，她还特地帮许诺准备了英文的病情说明和药物服用情况。

机舱里突然软瘫，最终紧急降落莫斯科

许诺回忆，自己在国庆节当天12点登机，由于航空管制，飞机直到下午2点多才起飞。此时许诺已经隐约出现腿脚发冷酸胀的情况，她以为自己是刚出院没几天的关系。直到起飞三个小时后，许诺突然感觉自己胸闷，“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，简直就像是灵魂出窍一样。之后我直接在飞机卫生间门口昏迷过去了。”昏迷之前，她让丈夫赶紧联系童钰铃，也幸好机舱内有无线WIFI，顺利地联系上了。

“一开始以为是外出游玩吃坏东西，导致胃肠炎又低钾。原本出院医嘱让许诺每天吃160ml的枸橼酸钾，但这次一下子喝了250ml，我赶紧叫停。许诺查了血糖是正常的，就让她要一点水或者橙汁，小口小口喝一点，并要求机务人员寻求机上医务人员帮助。”童钰铃说，“我又联系了一下她的肾内科牟利军主治医师，把情况和他讨论了一下，最后定下来按照刚才的医嘱先观察。”

飞机上的WIFI断断续续，通话经常中断，童钰铃就不停地打过去，询问许诺的病情变化。非常幸运的是，当时飞机上正好有一位被派往欧洲进修的医生金医师，还有一位护士，两人也赶来帮助许诺。

“后来病人的情绪很不好，觉得很难受，刚又呕吐，把喝进去的药、橙汁等全部吐完。我问家属说心跳不快，但血压低，只有86/57mmHg，手脚很冷。”童钰铃说，这是一个危险信号。

“她表现一个上吐下泻，低烧，血压低，脉搏弱，有休克的表现。我和金医师讨论了一下，我们意见一致，患者现在生命体征不太稳定，胃肠道补液不可行，飞机的行程还有3-4个小时，患者这样的情况根本支撑不了这么久，必须尽快寻求地面医务力量帮助，急需开放静脉通路，血气分析了解酸碱和电解质情况，而且肾脏受累严重，再拖下去很容易引起肾衰竭。我们就跟机长、副机长等机务人员不停地沟通，患者已经出现了‘shock’（休克）表现，需要紧急就医，最终机长决定就近降落莫斯科。”

长途旅行这些准备工作不能忘

“听到准备提前降落到莫斯科的消息，我就开始用英文写她的病情变化，以方便患者就医。后来听到飞机上护士已经开放了静脉通路，输注了生理盐水，患者情况稍有好转，感觉心就放下了一半。”

在等待飞机降落的时间里，童钰铃又用翻译软件把一些重要的词用俄语翻译了一遍，许诺丈夫也联系了在莫斯科工作的同事，到医院里帮忙。晚上11点，飞机降落在了莫斯科机场，许诺在机场医务室输液后经救护车送到了当地医院。

许诺在莫斯科接受了五天治疗后，又经过了5天休息，才回到杭州。“其实出发前我们已经做了诸多准备，就怕有个万一，谁知道这个万一还真的来了，也幸好当天飞机上有WIFI，也特别感谢所有帮助过我们的人，童医师、牟医师、金医生和护士，还有所有机组人员、乘客，以及当地的同事，等等。”

这次突发事件，也让许诺明白，长途旅行时该做的准备工作一点不能漏：“如果计划了远门，最好以一个完全康复的状态，至少也该是状态稳定的时候。对于疾病的病情情况、诊断说明、药物服用等都做好备份，手机最好存一个电子版。对于疾病情况，应该有足够的了解，能够和当地医生做简单交流，让医生明白。最好了解一下目的地的医疗急救相关信息，万一有个情况也好从容应对。”

童钰铃也建议，出境游玩时应将病史资料随身携带，比如医院的出院小结、慢性病最近一次的门诊病历、正在服用的药品清单等，其中将重要的诊断、手术名称、药品等用英文标注，多打印几份，以备不时之需。现在智能手机这么发达，安装一个翻译软件，比如有道词典，google翻译等，里面有中、英、日、法、德、韩、俄多种翻译可选择。